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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转播

2001-01-10 来源:光明日报 王纪宴 我有话说

中央电视台每年转播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已经成为一种惯例、一种传统,近几年又派出摄制小组先期赴维也纳采访,这确实值得我们感激和喝彩。这体现了我们这样一个文化大国对美好事物的欣赏、珍视和接受。

赵忠祥担任转播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主持人已有多年,可以看出他每次都做了充分的准备。邀请嘉宾在音乐会前后和相当长的中场休息时进行讲解,这不失为增加观众对音乐会了解的一种有益做法。

或许由于2001年新年音乐会的指挥尼克劳斯·哈农库特不为人们熟悉,也可能是考虑到新世纪第一场新年音乐会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中央电视台今年邀请了两位指挥家卞祖善和袁方作为嘉宾,这与以往相比确实大有提高。但在我看来,只要有足够的知识和吸引力,邀请一位嘉宾就足够了,人多并不能保证信息的丰富和准确。比如袁方先生在介绍指挥家哈农库特时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他说哈农库特曾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大提琴演奏员。事实上,哈农库特在1952年至1969年间作为大提琴演奏员供职的是维也纳交响乐团(WienerSymphoniker),它与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出现的著名的维也纳爱乐乐团(WienerPhilharmoniker)根本不是一个乐团。应该说,在乐团的译名问题上,由于音乐译介领域里几代人的努力,“爱乐乐团”和“交响乐团”已有了相对固定的区分,但至今仍为很多人所忽视。不过袁方先生并非只是搞错了译名,因为他接着说,哈农库特作为维也纳交响乐团本团的音乐家来指挥新年音乐会如何有意义等等,这表明他并不十分清楚哈农库特的经历。不幸的是,他犯的这一错误并未得到另一位嘉宾卞祖善先生的纠正。

在回顾历届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时,卞祖善先生认为卡洛斯·克莱伯的两届(1989年和1992年)是最好的。在我看来,这样说未免欠妥。诚然,艺术评论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且,将卡洛斯·克莱伯奉为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之冠的观点也确有一定的代表性。但是,面对亿万观众,作为权威的嘉宾的评价应该更客观,更有深度和分量。应该说,每一位指挥大师都给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注入了新的活力,每位大师都是独特的、不可替代的,也是最好的。在评价众多大师的时候,我们不应像音乐学家马克利斯所指责的那样,“把拳击场上的心理学带到艺术评论领域”,非要排出名次,选出最好的。卡拉扬指挥的1987年新年音乐会虽已过去了十几年,但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留下的美好印象仍是不可磨灭的。奥地利指挥家瓦尔特·韦勒曾深情地评价:“当卡拉扬在1987年那场音乐会上指挥约瑟夫·施特劳斯的《天籁之音》时,它确实就是天籁之音。”照另一位奥地利指挥家弗朗茨·韦尔泽·莫斯特的看法,卡拉扬所表现出的维也纳舞曲音乐中那种内在的“金色的忧郁”是高于任何人的。再者,卞先生作为嘉宾现场主持2001年的音乐会,出于场合感,他也应该充分传达这场音乐会的指挥大师的个性所在,而如果将过去的某场音乐会奉为最好的,这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降低他们的兴趣。何况,哈农库特在这场音乐会中所表现出的返朴归真的“维也纳精神”,使他指挥的2001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无疑属于最精彩、最难忘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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